草间弥生作品属于什么艺术?
日本当代艺术家草间弥生(Yayoi Kusama)从50年代开始生活创作于美国,她的作品在亚洲、欧洲和美国各地展出之后,被公认为普普艺术的代表性画家。然而,她那种将自己与周遭环境融为一体的创作灵感,却源自于病态的精神恍惚状态。自传性纪录片《草间弥生- 一个人的故事》记录了她从少女时代起至今的生活历程和艺术生涯,为我们打开了一个进入她非凡的心灵空间的途径。
“我的心像是无边宇宙中的一个点。我是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艺术家,无数思想汇集的焦点。我也是一大片无数人的海洋中的一点……我的血在脉管中奔流着,奔流着。奔流的血中,无数的点和斑点在运动着。……”
自述中,我们看到草间弥生是一位对生存、人生以及自我有着充满诗情画意理解的艺术家。但她同时又是一个饱受神经病症以及纷繁幻觉折磨的精神病患者,她笔下的圆点与波卡图案是她对病状的忠实记录与写照。正视自己的疯狂、恐惧与幻想并将其作品化,使草间弥生获得了对疾病的自主权,而不再是病的附属品,这一转变赋予了草间弥生人生中无穷的力量与创作中巨大的爆发力。她用无数黑点描绘自己的所患的神经病症以及纷繁的幻觉,这种用点的方式去表现客观实在、描绘自己生命体验的艺术形式,被她定为“精神的抒情”。
对于圆点,她曾说:“点的本质是神秘且繁复的,当你把无数的点聚集在一起,便会形成一种不可抗拒的爆发力。它能让你感到恐惧,并深深思考自己的生存价值。点是一个矛盾的象征物,它看似微小不足道,却无所不在,大到能遮蔽一切乃至整个宇宙。”
日本传统艺术,尤其是浮世绘大师铃木春信、葛饰北斋所代表的风格对草间弥生后来创作的影响相当深远。她的作品中关于人体器官的描写,在葛饰北斋的木版画中有所呼应;她最著名的原点与波卡图案作品可溯源至浮世绘大师铃木春信对几何图案和女性身体、花卉之间相容并置的表现手法。除此之外,日本文化与自然中所蕴含的强烈仪式感以及“物哀”美学对草间弥生后来艺术作品及创作方式的影响也是显而易见的。然而,她对欧洲当代艺术大师康定斯基、蒙德里安、马克斯·恩斯特和马塞尔·杜尚等人同样有着极大的认同。
如果仅从画派和技法本身来探讨草间弥生的艺术渊源显然有些过于庸俗。其实,从日本传统文化、艺术以至自然中所孕育的唯美和死亡气息以及源自欧洲现代艺术的前卫与批判精神始终在草间弥生身上共存。她的作品既有着日本传统艺术的唯美品质,又带有杜尚般的怀疑、批判和挑战精神。她既非东方普普艺术家,也非一个精神病症的受害者,她是一位伟大的现代主义艺术家。
21世纪的开端,波点女王草间弥生又以新作品《抽芽》在意大利威尼斯大放异彩。在草间弥生作品的强烈影响下,日本乃至世界时尚界呈现出日本波普艺术之风,草间弥生被誉为新波普艺术的典型代表。然而,草间弥生对波点情有独钟,她笔下的圆点有着深刻含义:“点是一种无尽、空虚的东西,一个点就是一个原点,但所有的东西都是从原点开始的。”